荞麦

发表于 讨论求助 2023-05-18 23:00:13


荞麦是一种很具特色的植物,它的黑色的果实十分独特,居然是三棱体的,小时候第一眼就被这个吸引,印象深刻,马上就记住了这就是荞麦,拿在手上把玩,很让人着迷,这玩意儿是怎么长出来的,怎么吃?试探性的用嘴咬开,黑硬的外皮下面是白净的果肉,怎么没见到有三棱体的荞麦米,就如同稻谷脱皮后的米粒?那得用什么奇特的机器来给它脱皮呢?荞麦的植株也是很独特的,杆杆是红色的,叶子是绿色的,开出的花是白色的,有的带点红色,开花的时候,一眼望去,颜色丰富、整齐,很是漂亮,如果现在哪里若有成规模的荞麦地,估计也能象如今的油菜花一样,成为大家蜂拥的观赏对象。





后来慢慢知道了,荞麦是不能象稻子那么脱壳的,晒干后得先用石碾子碾成粉,筛去黑色的壳屑,留下荞麦粉如同面粉一般。至于吃法,最有印象的就是“桐叶粑粑”,就是把荞麦粉和水调成粑粑,用桐叶包了,然后蒸熟即可。桐叶是油桐树的叶子,比大人巴掌还大,光滑无毛,是包粑粑的好材料。桐油树会结出圆圆的果子,没熟的时候青青的挂在树上如同核桃或青苹果一般,熟了会变成棕褐色,可以拿来榨桐油,桐油主要用来刷在器物上防潮防腐。许多人没见过桐油果的人以为可以生吃,我大学实习的时候是在无锡,有两个北方的同学就曾经误食了几个,我觉得好奇怪,他们居然能吃得下,幸好可能量不大,没什么不良反应,而我二哥当兵时的一个战友就没这么幸运了,一口气吃下去好多个,后来要到医院去洗胃了。虽然荞麦粉是白色的,但熟了的桐叶粑粑却是黑褐色的,吸了桐叶的精华,味道很独特,细腻滑溜香甜,是我们那个时代的一种令人难忘的辅助食品,现在已很难吃到。



    老家十分流行一个关于荞麦的典故,至于真实与否,无从考究,甚至版本传来传去也有变异,但目的是相同的,主要时教育人不要忘本,每每在荞麦地里,村里的大人们总是拿来戏谑小孩子们,乐此不疲。说是旧时候,有个农民父亲含辛茹苦送小孩去城里读书,慢慢的小孩变得洋气忘本了,一次回家戴了个墨镜,经过荞麦地的时候,刚好看到父亲(一说是叔叔)在那里干活,他就当作外人的样子,说:农民伯伯,我有个谜语给你猜,考考你能不能猜出来:红杆杆打白花,黑粒粒做皱粑,这是个什么东西?父亲顶着日晒,躬腰辛苦劳作,等发现是他,气不打一处来,抄起锄头就追打起来,这小子吓得要死,没命在荞麦地里乱跑,边跑边喊:救命啊,救命啊,荞麦地里打死人了!这下父亲笑出来了:原来你小子也还知道这是荞麦啊。不过,我对这个故事有不同看法,或许这小子只是想给父亲一个意外惊喜,但却以不适宜的方式,而且选择了错误的时机,有点冤。就这么一个简单的故事,不知为啥在老家被有点年纪的人们不厌其烦的不停的讲、反复的讲,尽管版本会略有不同,但主要内容一致,有时甚至会让人生厌,大概这事妙就妙在能让讲的人觉得自己是站在道德高度,以一种高姿态来俯视和教训别人,找到一种自我满足感,感觉是一种小市民意识和自卑感作祟的结果,我们往往讲“言者无心,听者有意”,但在这事上,可能要反过来想了,通常是听者可能无心,但言者却免不了有意的嫌疑。



 

生产队收荞麦的时候,剩下的荞麦杆就一堆堆堆在晒场里,晒场于是便成了小孩们的玩乐场,荞麦杆滑滑的,又很有弹性,大家喜欢在上面打滚、蹦跳,有时搭起一个洞来,在里面钻来钻去,或者把它堆在高高的土埂下面当作垫子,孩子王带着一帮小喽啰勇敢的从高处往下跳……这些荞麦杆终归一无用处,到最后难免付之一炬,宣告今年的这一季荞麦杆玩场的结束。




不知什么原因,没有去深究,反正小时候家家都会种点荞麦,野外还经常能看到一片片荞麦地,可能是因为那个时代苦,小孩又多,没啥东西好吃,弄点辅粮给家里补贴补贴,生产队也会种,但那是作为公粮要上缴的。然而,随着时代的变迁,慢慢的后来却几乎无人再种,荞麦也成了稀罕之物、养生良品,超市里偶尔看到有卖的,还不便宜,去外面酒店吃饭也讲究吃这些粗粮来了,有荞麦面、荞麦窝窝头之类......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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